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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号避难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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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辐射文学] Fallout之战无不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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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3-30 23:47:0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一 一个梦

野兽,周围都是巨大的野兽。
他们咆哮着,我的耳朵几乎被震裂,但为何我的心中充满喜悦?
他们手里握着巨大的武器,指向天空尽情的扣动扳机,子弹象瀑布一样飞向天空。
这阳光耀眼。

我在前面行走,背后跟着无穷无尽的野兽,他们站着排的咆哮,站着排的倾泻子弹,站着排的看着我。他们细小的眼睛闪烁着冷酷的光芒,仿佛能看出我心里的欲望,和他们一样嗜血的欲望!

一个个村庄,转眼就被野兽撕成碎片。庞大的城市,下一幕就成了火海。我就站在最高的那个大厦的顶端咆哮,现在连大地都为我颤动。
我发现自己也变成了一只野兽。
然后忽然一颗子弹就打中了我的脑袋,我好像看着自己的脑袋被撕成了两半。

梦醒了。
房间还在剧烈的震动,四周花岗岩的墙壁被扭成螺旋的花纹,而且还在反复的扭着。
我意识到自己好像睡在水里,这让我觉得奇怪。然而更让我觉得奇怪的是,我怎么对房间的震动一点都不奇怪?
就在我这么想的时候,我感觉有一道巨大的浪潮卷过空间,这浪潮看不见,却无比巨大。包裹我躺在里面的水槽玻璃,先是出现蛛网一样的裂纹,然后碰的炸成碎片。
整个房间的玻璃都开始疯狂的炸裂,我想用手护着头,但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手臂不受控制的交叉而过,死死的勒住了我自己的脖子,而且收不回来。
我眼前开始发黑。在窒息前的一刻,我想:“原来我是这么死的。但是,我怎么想不起来我是谁呢?”
我昏了过去。

之所以说我是昏过去而不是死了,是因为我又醒了过来。
手臂已经从脖子上松开,无力的垂在一边。我试着蜷起手指但失败了,他们完全失去了知觉。
我是怎么了?
躺在地上的我,开始吃惊的发现这些问题。
我忘了一切。

恐惧让我失去了意识,我茫然的躺在地上望着扭曲的房顶。
“啊!”,手臂上忽然传来的剧痛让我又清醒过来。手臂开始恢复知觉,剧痛就像无数的线条在手臂的肌肉里面乱窜。我试着蜷了蜷手指,看来我的手臂没有断。
这情形更像肌肉拉伤。

然后我意识到更多的事情,我知道“肌肉拉伤”这个名词,我能认出门和房顶,我能说话,也能想起这些字是怎么写的。这些意识好像并没有抛弃我,唯独关于我自己的过去,却象盛夏的水珠,转眼蒸发得无影无踪。
看来情形并不算太坏。
我一边这么想着,一面觉得自己以前一定是个乐观的人。
嗯,我连乐观这个词都记得?这让我更乐观了。

然而等我想站起来,我就真的不乐观了。
手脚还是一样的不听使唤,但是几次努力之后,我至少知道了一件事。就是虽然不听使唤,但还好有规律可循,就是四肢总是用尽全力的去执行我的命令。但是我好像又没有什么承受能力,所以就不停的拉伤着肌肉。
几个小时后,我尽量“轻轻”的站了起来,走出了我“人生”的第一步。
我想这是我的一小步,却是未来漫长人生的一大步。
这台词好像在哪里看过?我再次确认我以前肯定是个乐观的人。

门能打开。走廊里面到处都是死去的人类,还有梦里的那种野兽。(我后来知道这种四公尺高的野兽,实际上原来也是人,只是现在他们叫超级变种人。)
走廊扭曲着,但还能通行。我一路收集着能拿到的磁盘、纸片之类的东西,并尽力不弄坏。我确信这些是有用的东西,会告诉我我是谁。
沿途的死尸越来越零碎,有些看起来死了不到一天,但是却开始腐烂。那些梦里见过的重型枪械散落得到处都是,我曾试着想拿起一台转筒机枪,结果又一次拉伤了胳膊。
再上一层,赫然发现了金属融化的痕迹。尸体全部都大量的烧焦炭化,一股可怕的味道弥漫在空中。
上面再也没有路,一个巨大的圆形洞穴伸展到上面,阳光从孔洞中投射下来。是什么样的爆炸能造成如此可怕的破坏?
我看着上面的天井一样的洞穴,无力的靠在融化又凝结了的金属墙壁上。
铺天盖地的大雪从天井中飞了进来。
一片片灰色的雪。

我在荒原上走了四个月。
渐渐的,我开始能控制自己的一些动作。
在瑞丁,一个土医生告之我的病症学名--运动神经紊乱。
但是他也对于我只是向用力过度的方向紊乱很迷惑。他建议我不如来点儿杰特什么的,我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这不是好东西,这个贱人。
一路上,我靠一些小东西换饭吃,有时候就接一些铲牛屎的活儿。直到我遇上史文。

“你是从避难所出来的人,”这是史文和我说的第一句话。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随遇而安的人,就像我不停的确认我是一个乐观的人一样。我从来不想象那些滥故事里面说的那样,为了追寻自己未知的身世,一生历尽千辛万苦。在闯过重重难关之后,才发现自己原来就是那个自己最不想成为的人,同时还顺便拯救了世界。
但是当我听到他这么说时,我还是觉得很激动。
“为什么?”我问道。和所有有着身世谜团者问的问题一样,这也许就意味着一个出格的开始。不是有句老话说,好奇心害死猫么。
“你很有礼貌,而且受过很好的教育,”他说着拉起自己的袖子说,“而且你看”。
我看到他的胳膊上起了大片紫红的疙瘩,看起来很恶心。我拉起我的袖子,虽然我做这个动作很困难,但是胳膊上很光滑。这时我才注意到,除了这点,我和史文很像。
“你也来自避难所?”这时用膝盖思考也能得出这个结论了。当人们开始一个新话题,他们总是为了谈论他自己。嗯,我怎么了?这些看起来很有道理的话不停的出现在我脑海里,我却忘了什么时候第一次知道的,这感觉真糟糕。
他看起来很哀伤的点点头,和我说起在避难所的那些好日子。
“如果,”他流着眼泪说,“如果我没有偷偷跑出来,如果我没有遇到那些肮脏的僵尸,我现在就还能生活在避难所中。”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他有些可怜。

我向东又走了四个月,荒原上秋天来的时候,我到达了避难所都市。
这个城市被高高的围墙环绕着,遍布堡垒,看起来更像是一个监狱。
我按照正规的程序向避难所提出了申请,一些关于我失忆的描述,身份查询以及申请加入等等。显然他们对于一个可能失忆的避难所居民很重视,没有几天,他们就找到了我。
按照程序,我要先接受身体检查和测试才能进入避难所都市。我被带到了一个宽敞的房间,被要求举哑铃之类的。我的举重成绩不是很突出,而测试下蹲站起的时候我是跳起来的,也许这会被看成有活力?鬼知道。
没多久,我又被要求答了一堆题目。这倒是难不倒我,我既发现自己的乐观和随遇而安之后,又发现了自己还是一个渊博的人。
当我高兴的站在走廊里面等结果的时候,一个面孔阴沉的中年人走了出来。
“滚出去!”他吼着。我一霎那没有意识到他是在对我说话。当我意识到了,我发现居然找不到一个词来回敬他!
“你说什么!”我也吼着,声音比他大。
“滚出去!你这个该死的变种人!”他把手放在枪上。
变种人?!我一辈子(实际上只有八个月)没有被这样侮辱过!
“我以为避难所都是文明人!”我声音气得发抖,“但显然我错了!你们比野蛮人还不讲道理!”
他好像没有想到我会这么说,面孔气得发白,手却从枪把上拿了下来。
“你等着!”他转身回到房间里。不一会儿,他拿出一沓白纸出来,是我答的考卷。
他指着其中的一个题目。
“当你手脚被捆绑,你第一个想到的解救办法是?”
下面写着我的答案--“牙齿”。

二 工程队

我醒过来。
昏暗的灯光在我头上摇摆,留声机还开着,探针划着破烂的塑胶唱片咯吱咯吱的响。
该死的,我居然睡着了,在一个缺氧的矿坑深处,我也许永远都醒不过来。
汗水几乎湿透我所有衣服,浑身虚弱无力。那个每夜重复的梦,始终折磨着我,让我生不如死。
我虚弱的靠在墙壁上,坐了下来。迷糊着想擦汗,却几乎把眼睛抠出来。

昏暗的灯光在我头上摇摆,留声机还开着。我漠然的注视着这些,现在我知道,我并不是一个乐观的人。几个月前的那场避难所测试,还有我身上发生的种种事情,还有我的梦,都几乎能得出一个可怕的结论。
除了我的外表,我的内心、我的梦、我的运动神经紊乱,都暗示着在我的心里。
生活着一个变种人,一个超级变种人。
我想起那个灾难后的基地,还有那个水槽。
我是谁?

稍微从狂乱的意想中脱离出来,我才意识到外面已经没有人了。
我冲出去,过道里面一个走私贩子都看不到。我和他们一起买了货物打算运到瑞丁,现在这帮混蛋乘我睡觉悄悄走了!他们走的时候拿走了所有的东西,包括我的。
他妈的,这些该死的杂种!

这里是一个废弃的矿坑,被来往的走私贩子当作临时的窝点。我搜索了所有的地方,也只找到了一点干粮和几发不同型号的子弹。我走到坑口看来看,外面还是深夜,这时候的荒原上遍布着变异毒蝎和蜥蜴。
我他妈的还不想送死,所以又走回刚刚睡觉的地方。既然是深夜,那我到底睡了多久?我疲惫的靠坐在墙边,看着那忽明忽暗的坑道。

有声音!我猛然从半睡眠中清醒。
清晰的喀嚓声沿着坑道传来。那个方向是黑沉沉的一片。
我提着能源灯,隔着很远向那个方向照射着,心里怕得要命。
渐渐的,我听清楚这是挖掘的声音!是人!那一刻我的心情难以言寓。就在刚才那么一会儿的时间,我还彻底被孤独笼罩着。
我拿着马灯跑下深深的矿坑,挖掘的声音就从墙那边传过来。看来是有人想把这个通道和另外一个不知道的通道打通。我兴奋的站远些,用马灯照射着这面墙壁,等着他们挖通的一刻。

“嘭”的一声,整面墙在我面前倒塌下拉。
我站起来,打亮了灯光,用着最礼貌的声音说“您好---”。
烟尘散去,我惊讶的看着眼前的怪兽,或者说--超级变种人!
他几乎浑身赤裸,庞大的身躯几乎顶到坑道的顶棚,粗壮的手臂拿着一个巨大的鹤镐。
我们一动不动的对视了有几乎一个世纪,我才想到他也许是在等我的反应,然后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为了保命,我立刻放下手里的能源灯,然后拍拍手示意没有武器。
他似乎想了想,然后也放下手里的鹤镐,拍了拍手。感谢上帝,这看起来是个友好的开始。

我跟着他不知道走了多久,只是一直向下。
坑道在他看来刚刚够穿行,在我看来就可以跑马车了。一路上能看到散落的工具和矿车,但是却没有再看到任何一个超级变种人,难道只有他一个在这里?那他要带我到什么地方?
自从我感觉自己是变种人之后,我就一直想遇到一个。但是真的遇到了,我却发现自己在专注的寻找着自己和他的不同之处,难道我想因此证明我是一个人?
然而这种时候还能想这些,我以前也许是搞哲学的。

转过一个大弯,我来到一个巨大的洞穴,里面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的这种野兽!
等我寒毛平复之后,我才注意到这些超级变种人都很虚弱。那个带我进来的变种人则直直的看着我,好像是在恳求,嗯,也许是威胁,我不确定。
大着胆子,我粗略的检查了一下他们,当然没有什么收获。
“你们喝什么水?”我问那个带我进来的变种人。
他看着我。
“水,”我比划着,“用来喝的。”
他带我到墙壁后面,一股恶臭传来,我看到了一地的酒桶。我试着尝了一下,这些酒现在已经不知道变成什么了。如果是喝了这些出了问题,那也许是食物中毒,也许是书里面只有水手才会得的败血症。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我连比划的问着。
“挖。”他居然说出了一个字!巨大的手臂学着我比划着。
好吧,我总得找点什么出来。我示意他带着我去看。
他带着我继续转弯,就在我迷路的时候,他示意我到了。我看到了山一样的矿石。我检查一下,确认是铁矿。当然,对于我的渊博,我早就不那么吃惊了。虽然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他们算是有救了。

我记得来的路上有一个镇子,和走私犯一起的时候当然要远远的绕开。但是现在我和两个超级变种人向小镇的方向赶去,他们背着两个巨大的袋子,里面塞满矿石。
当我口袋里面装着矿石走进去的时候,几乎没有人注意我,我找个人带我去见镇长。
镇长乔五十多岁了,头发有些花白,他很热情的招呼着我坐下。
“我们这个镇子一般不会有外人来,”坐下来后,他说,“既然你特意找我,有什么我能帮忙的么?”
“看看这个,”我从上衣口袋里面拿出几个矿石样品。
“铁矿?现在谁会去开采这玩意?”
“怎么?”他的回答让我接下去的话根本说不下去。
“呵呵,你可能不知道我们是什么地方,但是你总该看到镇边那无数的废车吧。我们怎么会缺铁呢?”
我从来没这样失望过。
就在我想起身告辞的时候,一个一直站在屋角的人咳嗽了一下。镇长看了那个人一眼,和我们说了声对不起,就和那个人一起走出去了。我抱着最后一丝幻想,一边无聊的抛着矿石,一边看着门口等他们进来。

“这样吧,”回来后的镇长显的有点勉强,“我们恰好可能会用到一个铁矿。我愿意用五头牛来交换铁矿所有权,你看怎么样?”
“不行。”我干脆的回答着,然后微笑的看着一脸愕然的镇长。“我要五十头双头牛,十架牛车,十吨清水,还有十筐以上的水果,还有药品。”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镇长的拍着桌子,胡子一上一下的抖着。
“当然知道。因为这不是铁矿。”我收敛了笑容,“这是放射性铀矿。”
接下来是满屋子的沉默。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镇长问道。
“就在你刚刚进来的时候,”我若无其事的说“你坐下的时候离那些矿石太远了。老实说,你快坐到房间外面去了。”
“哈哈~~”我们一起笑着,我没告诉他我胳膊上起红斑的事,这才是真正的原因。
“成交。”

十几辆车拉着清水和水果,还有镇里临时组成的勘探队,跟在我和镇长的后面,向矿井进发。
“你的手下都带着枪呢。”我说。
“以防万一,荒原上到处都是危险。”
“也许你是想到了地方就把我干掉呢。”
“你这么想也没有什么不对。”老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如果你真的有这个念头,”我露出一副阴险的样子,“你会后悔的。”
“哦,你这样说倒让我觉得,你那边不会是有埋伏吧?”
“你把大队留在外面不就没问题了?”
“有道理。”

“我发现你好像很在意你们镇子外面的那些废车?”我问。
“当然。我们的镇子发展很快,这些废车限制了镇子的扩张。”
“哦,你可以雇我来处理这些废车。”
“你?”
“当然,我有整个荒原上最好的工程队!”
“什么是工程队?”
“嗯。。。就是只要给钱什么都干的队伍。”
“哈,那不就是雇佣兵么。”
“我愿意叫工程队!”

“只知道清理垃圾的雇佣兵,你的手下也太差了?”
“太差?你敢打赌么?”
“打赌。”
“喂!你们两个不用藏了,出来吧。”
“啊!~~~~~~超级变种人!”


三 变种人的智力

当我第一天带着大群的超级变种人去清理镇子外的废车的时候,引起了全镇人的围观。
当然是武装到牙齿的那种围观。
我必须要告诉那些变种人,这只是围观。还好斯勒听我的话。

斯勒是这一群里面最聪明的变种人,他也是这群人的头儿。他不但能顺畅的说荒原语,还能计算简单的数字加减。
他还有一个特别的地方,就是他是这群里面唯一一个有名字的超级变种人。
斯勒看着那些人一会儿,就在我的规劝下,转身带着人开始干活。

当他们把几吨重的车徒手拆成碎块,或者直接拽着拖走的时候,人群里不时发出一阵阵惊呼。没过多久,就开始有好奇的孩子完全不顾父母的喊叫,跑进圈子跟在变种人后面看。

几周之后,除了镇子的卫队,其他镇民都开始放下武器,在刚清理出来的空地上忙碌起来。双方隔着一条看不见的界限劳作着。在这条界限上穿行的除了那些孩子,就只有我这个名义上的包工头。
三个月后当我们停下来的时候,我们把城镇的范围向外扩大了五公里,并在城镇南面靠近荒原的地方用废车筑起一座城墙。
然而还是有着望不到边的废车和混凝土废墟在四周的荒原上,我不知道这个战前的城市曾经有多么巨大,它也许有上千万人口,繁华的程度难以想象。然而这些都躺在核尘埃的下面,成了废墟。
现在镇子可以扩大了,以后人口也会增加。镇长每天带着很多人在忙着丈量分配土地,核定税收,每个人看起来都快乐而且满足。也许几十年后,随着发展和竞争,这些土地会逐渐集中到几个人手里,或者被别的势力吞没,但那些都是以后的事了。
荒原的人,很少有将来。

你们走吧。
这是镇长和我说的最后一句话,也是最近几周唯一的一句话。
我和斯勒,还有那些超级变种人,赶着大群的双头牛和几大车物品离开了那个地方。

熊熊的篝火灼烧着夜空。我和斯勒坐在离火堆稍远的地方,看着那些围坐在火堆旁边的变种人。
我和他们相处越久,就会越觉得他们悲哀。他们很沉默,干活时默默的干活。休息时就默默的坐着,一言不发。彼此间也没有什么交流。
刚刚开始我和他们相处的时候,心里充满了恐惧。
然而不久我就愕然发现,他们比我还要恐惧。他们恐惧着这个世界,因为这个世界是如此的敌对,而他们又显得如此的格格不入。他们彼此靠近,彼此信任,因为除此之外他们再也没有同类。人类做的事情,他们无法理解,但是他们能够明白自己的笨拙。每次看到那巨大但是却佝偻的身躯,我就像看到一个个充满自卑感的人。
我阻止自己再想下去,该是了断的时候。
我站了起来,所有人都转过来看着我。
“来帮我,”我拉开一辆牛车,让一个变种人把货物卸下来。然后把一些能够用来交易的东西装上车。这些是我的那一份,如果留给变种人,他们也无法去到人类的城镇交易。
所有人默默的注视着我做这些,我假装看不到。
“以后见。”我挥挥手,就这么走了。

在漆黑的荒原走出很远很远,回头时我还能看到那篝火烈烈的燃烧。仿佛还能看到那些围坐的面孔,每一张都充满悲哀。
找一颗树,我靠着坐了下来。如果他们是一群人类,我会毫不犹豫的留下和他们一起。但他们是变种人,在这荒原上,大概没有什么比变种人更能带来恐惧和灾难的。如果留下,我就再也无法回到人群中间。
风从旷野吹来,吹过他们的火堆和我依靠的树,夜影如瞳。

接下来恍惚的混过几个月,一车的货物渐渐变卖,然后再把换来的东西运到别的地方,再换出去。我成了一个走私贩子,但是从不和别人结伙,只是偶尔会临时雇几个保镖跟着货物。
快到冬天的时候,我赶着刚买的一群双头牛,打算从瑞丁往南方去。
瑞丁还是那个样子,各种各样的人混杂其间,混乱不堪,毒品充斥城镇。
在酒馆,我听到了两条消息。

第一个是三十七号避难所被发现,然而那里变成了蝎子窝。每天都有成千上万的蝎子从那里涌到荒原上,听说大批的蝎子正在向荒原西部扩张着。
第二个消息是从一个醉酒的佣兵那里传出来的。北方的钢铁兄弟会正在全力围剿一群超级变种人!

牛群和佣兵被寄存在瑞丁。我背着猎枪,牵着变种狗,孤身在荒原上穿行。
狂风大作,黑云密布的夜空中,时时惊掣着巨大的闪电。只有在闪电亮起的时候,我才能隐约的看清前面。
仅依靠着模糊的记忆,向前摸索着。在大雨倾泻而下之前,我找到了矿坑。

沿着污水横流的坑道向下走,我开始担心这坑道会不会坍塌掉。穿过那个被凿穿的地方,我走进了之前遇到变种人的地方。坑道是向上延伸的,因此路面渐渐干燥起来。然而四下里依然悄无声息,我的心不断下沉。胸口象是有什么要爆炸开。

转过那个弯道,我又看到了那个大洞穴和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的超级变种人。
几十双眼睛有气无力的看着我。
他们居然又食物中毒了!
我给了他们食物、双头牛和清水,但是我忘记提醒他们,不能再喝那些变质的酒!
我发疯一样的大笑,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我让他们稍微能动的人把剩下的人都拖到山坡上,喝天上落下的雨水。轮流的赶着那些还能动的去上厕所,这样折腾了几天,他们的病渐渐好了起来。
“别再走了。”有一天我正打算返回瑞丁,去取我的双头牛群的时候,斯勒低沉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
我转过身来有些吃惊的看着他。
嚓!他撕掉了自己皮夹克的袖子。我那个心疼啊,多好的黑皮夹克!所有的变种人就他有夹克,他居然撕了!我蹲下了抱着象我裤子那么粗的夹克袖筒,正打算干嚎两声,他把两个粗壮的胳膊伸到我面前。
看着这两条胳膊,一瞬间我说不出话来。
胳膊上密密麻麻的排列着竖线式的伤口,有些愈合了只留下淡淡的痕迹,有些还是新的,在渗出血液。等我清醒过来,我看着斯勒。
“这是我们的日历,”斯勒看着我说,“从我们被制造出来的那天起,每过一天,我就刻一道。”
“但是现在,我们已经数不出来了。”
他指着上面刻成一堆的东西,在一堆竖线的两端比划着说道,“在这块时间,我们一直在挖土。”
他的手指向另一个标志,“在这块时间,我们被赶到这里挖石头。”
“在这块时间”他指着一个大大的图标,还是不久前刻的好像,四条线和两个圈?是双头牛。“在这块时间,我们在搬铁,而且有了双头牛吃。”
我发觉所有的变种人都围了上来,默默的听着斯勒说。
“我们不想再吃老鼠喝脏水,”斯勒伸手握着我的胳膊,“带领我们去吃双头牛吧!”
“啊!好我答应你!”我脸色铁青的说,“现在给我放手!”

“从今以后,我就是你们的头儿!同意的举手。”我站起来大声的说道。
治好了他们的病,在斯勒的要求下,我同意带领他们继续谋生。
所有的超级变种人傻傻的看着我,除了我居然一个举手的都没有!尴尬的收回举着的手,我可没这么狼狈过。
这时斯勒站出来说:“头儿说晚上宰一只双头牛。现在同意的举手。”
齐刷刷的举起了无数粗壮的手臂。
于是我成了变种人的头儿。
双头牛式民主表决也作为传统保留了下来。
“斯勒。”
“头儿,什么事?”
“你刚才说话挺流利啊。”
“那当然,俺练好久了”
“FT!”

而后一个变种人表示给他们取名字是当头儿的义务。
见鬼,我怎么不知道?都给我立正,斯勒站前面,其他人现在给我报数!
“1、2...`37”有几个报错了。
“好了,这些号码以后就是你们的名字!”
这本来是个玩笑,然而笨笨的超级变种人却对自己的号码有着异常的执着。
很多次我觉得内疚,想给他们改名字的时候,都很干脆的遭到拒绝。
理由居然是“这个名字俺好不容易才记住”之类的。
后来又有变种人加入的时候,我都一本正经的给他们取个像样的名字。
然而接下来的情况还是让我啼笑皆非。比如有的变种人死去的时侯,就会有一群变种人一边哭一边问我能不能用那个死者的号码?还有好几个一口咬定自己就是XX号,并且为此争斗不休。

我带着他们在北方一带打工,清理城镇的废物,开垦新的田地,搬运货物,几乎没有什么体力活是我们不做的。
日子好像就这么过去,而作为变种人的代理人,虽然被敌视是必然的事,但是还算能够接受。
就当我以为我能一辈子能这样平静的度过的时候,我第三次路过了瑞丁。


第四节 相聚与别离

经过瑞丁向西,是上千公里的荒原,除了在平行线上的河谷中有几个小镇,大部分还是沙化的草地和戈壁。
那天下午我正躺在牛车上,5号在前面探路。
热辣辣的太阳顶在头顶,我心里面还在想着前几天看到的一本战前的杂志里的图片,上面月亮碎成了几半。
要是太阳也裂成几半是不是会凉快些?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一阵剧烈的枪声划破宁静的下午。

我差不多是一个跟头从牛车上摔了下来,钻到牛车下面。“卧倒!卧倒!”
变种人们迅速的各自找沙丘隐藏起来,我很久之后才想起来应该诧异一下。
枪声还是剧烈的响着,包含着怪异的吱吱声。
我最后断定是从前面的沙丘后面传过来的。
叫上7号和11号,我们悄悄的沿着沙丘背后摸上去。

我看到了海洋一样的变种蝎子,挤满了整个山谷!
斑斓的颜色如海潮般翻涌,我觉得自己胃一阵阵的收缩,浑身麻痒的就像爬满蝎子一样。
汽车那么大的和拳头那么大的蝎子相互践踏着,冲向左面的山丘。
山坡上大概有十几个超级变种人,站在草草围起来的石墙内,向冲上来的蝎子群疯狂的扫射着。

“二号、五号,你们赶着四头牛向右边冲!牛一冲进蝎子群马上撤回来,听明白了么?”
“十号、十一号,你们赶着四头牛向西方跑,过了山丘就在牛屁股上踹一脚,然后马上撤回来,听明白了么?”
“剩下的人把牛车拆成木板当武器,听我的命令!”
我几乎下意识的开始安排救援,根本没有去想这些是不是有意义。

这时斯勒卸下了那些他们一直带着的木箱,直接砸碎。从里面掉出巨大的枪械!
我张大嘴巴看着他们背上子弹带,哗啦哗啦拉着巨大的枪栓,然后单手举起巨大的枪械,站成一列杀气腾腾的看着我。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超级变种人这样可怕了。
他们简直就是天生的战士。

四头奔跑的双头牛冲进了蝎子群。立刻大群的蝎子围了上去,双头牛仅仅挣扎了几下就倒了下来,迅速的变成一堆白骨。远处的蝎子依旧疯狂向双头牛的方向涌去,去抢夺那些已经不存在的食物。
我料的不差,这是一群饿疯的蝎子。荒原上根本不存在能喂饱这些蝎子的食物!
这时,另外四头牛冲出了远处的山丘,进入蝎子群的视线,拼命向西奔跑。
所有的蝎子开始疯狂的向双头牛追去。一片息息嗦嗦的声音和成群的尖叫,小的蝎子被抛在后面,大的蝎子相互践踏,甚至相互攻击。转眼间蝎子群如潮水般远去,只剩下一地的残骸和艰苦挣扎的小蝎子,还有沙地上的片片黏液。
出奇的顺利。

我带着队伍向山丘上走过去。山丘上的变种人都转过来看着我,他们端起了枪。
“等一下!”斯勒拉住了我,然后挡在了我的前面。
所有我这边的人也都端起了枪。
双方沉默对峙,空气中仿佛绷着一根随时会断裂的细弦。
我拍拍斯勒的肩膀走了出去,站在两群人中间。
“放下枪!”我先对自己这边命令着。
斯勒带头放低了枪口。
我转过身来对着山坡上的超级变种人,“我们救了你们!现在你们却把枪口对准我们?”
“不是对准你们!”其中一个全身黑色的超级变种人说,“是对准你!你这个杂碎人类!”
我沉默。那一刻我觉得自己被深深的伤害了。
我轻轻的鞠躬,然后转身走下山坡,没有叫斯勒。

身后响起巨大的脚步声。我转过身看着跟上来的斯勒和其他人。
“你们该和你们的同伴在一起。”
“头儿,我们只跟着你。”
沉默了很久,我叹了一口气说,“带上你的那些同伴吧,他们需要治疗和补给。”
就这样,我们由39个变成了52个。

那个全黑的超级变种人叫本。
他是那伙变种人的头儿,不论我给他双头牛还是药品,他都用着充满敌意的眼神看着我。我知道他和我的那些同伴不同,我的同伴在遇到我之前都只是矿工。但本则肯定是一个军人,而且身经百战。这让我想起那个之前听到的消息。

我们撤回瑞丁,在瑞丁附近一个我经常寄存牛群的农场临时住了下来。
往南的路上现在遍布着蝎子,眼见着去不成了。
这几天最发愁的就是我了,每天算计着剩下的粮食和补给,一个词汇浮上心头--坐吃山空啊。
我痛恨我的乐观主义。

每天就到瑞丁的城里转悠,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个临时的工作。然而现在人心惶惶,大部分的商人都已经逃往北方了。
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牛贩子找到了农场。
“我听说你有一帮变种人?”他开门见山的问道。
“是的。”
“我有个活儿,现在瑞丁没人做,你做不做?”
“说说,合适就做。”
“嗯。我们在瑞丁北面有个农场,现在我们的牛群都已经撤了出去,你带着你的人把农场这些年积累的牛粪运出来。”
“没问题。”
商量了具体的报酬,我就带着队伍和他出发了。

斯勒带着人拿起铲子就走了,这个活儿我们以前做过。本和他的人还站在那里。
我拿起一个铲子走过去递给他。
“不!”他直接拒绝了,“我们是战士!”
“为了吃饭。”我很疲倦和恼怒,不想解释任何。
本没有再说话,从我手里接过铲子走了。
我没有去看他的眼睛。

这个活儿不大,我们两天就做完了。
领钱的时候,那个牛贩子和我说,“你的这些变种人真能干啊,哪儿找的?”
“呵呵,”我想笑笑应付过去。
“说真的,”没有想到他紧追不放,“卖给我一些吧,我愿意出大价钱。”
我摇摇头,“不可能”。
“是啊”他摇摇头说道,“要是我也不会卖。”
我不想和他多说,正打算告别离开。就看到他很惊恐的看着我的身后,然后转身跌跌撞撞的跑了。
我转过身来,看见本充满怒火的眼睛盯着我。
我摊摊手,从他身边走了过去,喊了一声。
“收工!”

一阵巨大的敲门声把我从那个梦里拉了出来,这个梦最近出现的更加频繁了。
我迷迷糊糊的打开门,看到斯勒站在门外。
“什么事?”
“本走了!”
他们的营地整理的很整齐,是有计划走的,什么都没有留下。而属于我们的东西,除了一点水和粮食,他们也丝毫未动。
“要追么?”斯勒问我。
我点点头。“他们应该走得不远。”
我看到斯勒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这表情在变种人脸上表现出来实在是太怪了!
“有什么想说的?斯勒。”
他讷讷的说,“本睡前说让我们小心你,因为你打算把我们卖成奴隶。”
我无语的靠在门上,浑身无力。

他们死了。
当我看到他们的时候,十三具尸体安详的躺在山谷里,每一具都千疮百孔。
我跪在本的身边,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每个人,那些本该笨拙的变种人,却都哽咽着。
我试着想拿起本的枪,但是拿不起来。枪栓变形的卡在膛上,他还剩下最后的一颗子弹。
我用刀子抠出那颗子弹,把它放在我胸口的口袋里。
“走吧。”
我带头走下山坡。

“斯勒,你们有什么目标么?”
“我们在等一个来领导我们的人。”
“谁?”
“将军。”
“你知道他是谁么?怎么找到他?”
“我不知道。”

“通知大家向北走,我们被跟上了。”


第五节 战无不胜

“斯勒,停下来。”经过一处山口的时候,我挥手让大家停下来。
所有人立刻停了下来,原地摆出防御阵形。变种人在制造的时候一定被植入了战斗芯片,我不由的这么想着。
“斯勒,我得和他们谈谈。”
我悄悄的和斯勒说,这里面只有他能明白。
“我们什么也没有做过,我们得告诉他们我们只是一个工程队。”
斯勒眼里露出一些悲哀的眼神,但是没有反对。
“相信我,他们会听我说的。”我肯定的说,“因为我是一个人类。”

指挥着大伙儿在山口布下简单的防御工事,然后就静静的等着。
所有的变种人都出奇的沉默。
来路响起大量的脚步声,接着他们发现了山口的防御工事,立刻散开到道路两旁隐蔽起来。

我耐心的等到他们准备好,才从掩体后面举起准备好的白旗。
“我们需要谈判!”
我大声喊了三遍,对面没有回应。我慢慢的从掩体后走了出来。
我看到了他们,几乎称得上是钢铁般的队伍!几十人全部穿着全身的装甲,看起来象移动的冰箱。这些人散布在山口的另外一侧,扼守着所有据点,杀气腾腾!
我尽量显得友好的向前走了一步说,“我们需要谈判!”
枪响了。

我感觉自己被一辆坦克撞在了右肩上,整个人翻滚着向后飞了出去。我看着自己的右臂炸成肉酱,骨屑象冰雹一样打在我的右面脸颊上,我却一点都不觉得痛。
时间就像缓缓流淌而过的水,我看着天空一点点向后飞过,看着白云,却想笑。
斯勒接住了我。
“向西北走。”
我说出这句话,就昏了过去。

我就在冰和火之间折磨着。每次短暂的醒来,我都凭借着直觉指引着他们的方向。
我看到身边的变种人每次都在减少,但是他们从来没有丢下我。伤口被变种人用巨大的力量包扎了起来,血是止住了。但是因为缺少药物,没有办法阻止伤口感染溃烂。我开始不停的发烧和昏迷。
几周之后,我们到达了那个洞穴。
天空开始下起入冬以来第一场大雪,掩盖了我们逃亡而来的痕迹。
他们把我放在雪地上,用雪搓我的全身。感觉到冰冷的我再次睁开了眼睛,看见了漫天灰色的雪。
我静静的看着天空,他们静静的看着我。
“我们下去吧。”我对斯勒说。

也许是因为身体虚弱,空气中弥漫的辐射灼烧着我的全部感官。我觉得灵魂好像已经离开了身体,就在我的头顶飘荡。
我感觉一路向下再向下,当他们停下来的时候,我集中精神睁开眼睛。
这里就是我最开始苏醒过来时候,所在的那个房间。
这个房间有两扇门,一扇是我们走进来的那扇,也是我当初走出去的那扇门。另外一扇就是里面的那扇还关着的门。
“放下我。”我虚弱的说。
也许我眼神坚定,他们放下了我。我勉强靠着墙站着。
“你们去把外面的武器弹药收集起来,”我把手放在那扇门上,按动密码,门开了。“在我出来之前,谁都不许进来。”

里面的房间和外面几乎是一样的,房屋中间有一个巨大的铝槽,我跌跌撞撞的走到铝槽边,滚着躺了进去。我按动边上的按钮,旁边的管子开始流出液体,在还没有淹没我之前,我就已经昏了过去。

我又梦见。
野兽,周围都是巨大的野兽。
他们咆哮着,我的耳朵几乎被震裂,但为何我的心中充满喜悦?
他们手里握着巨大的武器,指向天空尽情的扣动扳机,子弹象瀑布一样飞向天空。
这阳光耀眼。

我在前面行走,背后跟着无穷无尽的野兽,他们站着排的咆哮,站着排的倾泻子弹,站着排的看着我。他们细小的眼睛闪烁着冷酷的光芒,仿佛能看出我心里的欲望,和他们一样嗜血的欲望!

一个个村庄,转眼就被野兽撕成碎片。庞大的城市,下一幕就成了火海。我就站在最高的那个大厦的顶端咆哮,现在连大地都为我颤动。
我发现自己也变成了一只野兽。
原谅我,父亲。

徜徉了多少梦境之后,我渐渐苏醒了过来。身体不再剧痛、发烧或者什么,我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变形的铝槽和我巨大的手臂。
曾经有一个机会,我在一个战前的电脑上看了我从这里带走的那些碟片。那里记录了一种能把人变成超级变种人的FEV病毒——强迫进化病毒(the Forced Evolutionary Virus)。然而这些病毒在把人变成杀人机器的时候,却会意外的大幅度减退他们的智力。后来一个叫Master的人想到了一个办法,他先用少量的病毒试体进行生物大脑注射,先在尽量不损伤大脑的情况下变异。在人体接受了异变部分之后,再用FEV病毒异变身体。
我就是那个试验品,只是意外的变化中止了这个过程。
我还从碟片里面知道的是,我还有一个代号,叫做“将军”。

我摇摇晃晃走了出来,离地面四米的视角总让我觉得象要摔倒。
所有变种人都集中在外面的大厅,他们睁大眼睛和嘴巴看着我。
“是我!”我的声音非常宏亮,震动着整个空间。
“头儿!你好了!”斯勒高兴的喊着。
胡说!我现在的样子看起来象“好了”么?!
我比划了一个手势让所有人住嘴。

“以后我们有三个规矩!”我环视着所有人。
“第一条,不许杀死或者伤害人!”
所有人静静听着。
“第二条,敌人不是人!”
斯勒笑了。
“第三条,我到的地方不许有镜子!”
“解散!”
我向大门口走去。
“对了,”我转过身来,“以后叫我将军!”
拿起门口靠着的一挺重型机枪,我走了出去。
我用一只手熟练的打开枪栓,把那颗子弹推上膛,这感觉真愉快。

当我指挥着所有人把弹药集中起来的时候,放哨的22号跑了进来。
“他们来了!”他看了我一眼,补充道,“是敌人,不是人!”
跟我这么久,智力好像有进步啊。
我放下手里的武器,简洁的下了命令“出发!”
25个超级变种人分成五队走了出去。

※※※※※※※※※※※※※※※※※※※※※※※※※※※※※※※※※※※※※※※※

这是我第四次经过瑞丁。
但是已经没有人认识我。
我看着那些跑来跑去的人,慌张的在栅栏上架起猎枪,那玩意有什么用?

“我要见镇长!”
开始的时候没有人理我,但是当二十六件重武器对准他们脆弱的防线的时候,他们一瞬间崩溃了。
一个老头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我见过他好几次,但是他显然不记得我了。
“有什么能为你效劳?”老头尽量镇定的说着。
“芬克先生”我用一种让人诧异的礼貌语气说道,“我们无意进攻你的城镇。我们只是希望和您交换一些物品。”
老头芬克长大嘴巴看着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现在,”我忍住笑,“能有幸请你们的军火商和达克医生来一次么?”
他还能说什么?

我领着军火商来到大车旁边,达克那个混蛋一个人不知所措的站在远处等我们。
拉开帆布,里面是三十几件破损的能量装甲。
和军火商谈完了交易,包括定做的几十套夹克,一些双头牛和大量的补给。
送走军火商,我回过头来看着达克医生。我想我的笑容一定很狰狞,他快尿裤子了。
“达克医生,”我略带调侃的说,“象您这么高明的医生,我们非常需要,你跟我们走吧。”
他惨叫起来,“我没有冒犯过您!先生!我也只是一个赤脚医生!”
“你不认识我?”我压低声音说,“还记得运动神经紊乱症么?”
他彻底呆了,我想他要恢复过来要花很多时间。
镇子上的人对于达克医生被带走保持着彻底的沉默,就像这个人从来就不存在一样。
这是荒原的生存法则吧,我想。

※※※※※※※※※※※※※※※※※※※※※※※※※※※※※※※※※※※※※※※※※※※

我站在最高的一个山丘上,看着被蝎子围困的避难所都市。
蝎子群疯狂的向避难所都市涌去,踩着同类的身体向墙壁上进攻。
多亏了那些高大的城墙和铁丝网,避难所都市才能支撑到这一刻。

“我们去拯救他们!”
我挥手之后先走了下去。
五个配备着喷火器的小队不停的在蝎子群中穿插,把蝎子群分割成一个个小块,然后用燃烧弹烧成灰烬!
没有任何力量能够阻挡一个有着战术指挥的超级变种人小队!

黄昏的时候,我们站在了避难所都市的门口,面对着墙上林立的来复枪。
身后是成千上万的蝎子尸体。
“滚开!你们这些野兽!”
有人在城墙上歇斯底里的喊叫着。

“我想和你们谈谈。。。”
我话还没有说完,枪声响了。
一颗子弹穿过夹克,钻进了我的左臂。
哗啦啦一阵枪栓声,我身后竖起一片包括火箭筒在内的重型武器。
我们一瞬间就能夷平这座城市!
就在城墙上一片慌乱的逃窜隐藏的时候,我抬手制止了我的小队。

“你们这些杂碎给我听清楚!”我大吼着,声音震动着城墙。“我救了你们这座垃圾城市!现在你们要么给我报酬!要么让我亲自去取!”
我转身往山丘的方向走去,“我给你们一夜的时间考虑!”
说完这些,我左手用力的握紧枪把。
“呲~~”的一声,那颗子弹带着一缕血丝从肌肉中崩了出来。
落在一整个城市的人注视着的荒原上。

尾声

这是一个马厩。
只有几缕阳光从破的顶棚透了下来。
埃瑞克和马匹们睡在一起。
他巨大的手臂和脊背上都布满鞭打的痕迹,手腕和脚上都带着镣铐,另一端系在马厩的铁柱上。
他是一个超级变种人奴隶,换过很多个主人。
埃瑞克看着房顶的阳光,当阳光走到鼻子前的时候,就会有人走进来,用鞭子赶他去推水车。埃瑞克睡得很少,只要醒着,他就盯着那唯一的光亮看。
那是一种他不明白的渴望。也许那来自他生命之前的那个人。

外面的院门打开,大群的人走了过来。这时阳光离鼻子还有一些距离,这不大寻常。
埃瑞克坐了起来。
马厩的门被推开,刺眼的阳光照了进来,埃瑞克眯缝着眼睛看着。
外面很多巨大的身影在晃动。
没多久,一个巨大的身影走了进来。他站在门口,几乎挡住了所有的阳光。
埃瑞克只能看见那高大的轮廓,他注意到这个巨人只有左臂。

“给我!”那个人低沉的声音震动着木板墙。
一柄巨大的斧子从旁边伸过来,交到他的左手。他一只手就把巨斧高高的举了起来!
埃瑞克闭上了眼睛。
一声巨响,锁链一斩两断!

“归队了,士兵。”那个声音听起来非常的温暖。
埃瑞克觉得自己的眼睛不停的流出水来,这是一种他完全不明白的感觉。
“是的,长官。”埃瑞克哽咽着说。
“大声点儿,士兵。我听不到!”
“是的!长官!”
埃瑞克擦干泪水,挺直身体大声喊道。

(全文)
发表于 2006-3-31 10:54:05 | 显示全部楼层
无语.一个字----顶!!! [s:2]
发表于 2006-3-31 10:55:07 | 显示全部楼层
无语中,顶!!!
发表于 2006-5-1 13:37:47 | 显示全部楼层
强烈支持
发表于 2006-5-19 14:04:24 | 显示全部楼层
如此好文以后看不到怎么办啊
5555
发表于 2006-5-19 22:37:33 | 显示全部楼层
看的我又玩了一遍辐射2!!!!
发表于 2006-5-20 06:52:38 | 显示全部楼层
下面是引用K-9于2006-05-19 14:04发表的:
如此好文以后看不到怎么办啊
5555

辐射区的置顶贴里收集到了一些辐射故事,有兴趣可以接着看。

这是资源列表
http://www.bn13.com/bbs/read.php?tid=5984&fpage=1

这是和故事相关的部分
《辐射同人:遭遇战》/作者:NukeCoke/提供者:NukeCoke
http://www.bn13.com/bbs/read.php?tid=6153

废土小说《Fallout之垃圾场》/作者:forestgogo/提供者:forestgogo
http://www.bn13.com/bbs/read.php?tid=6131&fpage=1

废土小说《Fallout之战无不胜》/作者:forestgogo/提供者:forestgogo
http://www.bn13.com/bbs/read.php?tid=6132&fpage=1

废土小说《Fallout之狙击手》/作者:forestgogo/提供者:forestgogo
http://www.bn13.com/bbs/read.php?tid=6133&fpage=1

《流浪者手记》/作者:(不明)/提供者:白熊
http://www.bn13.com/bbs/read.php?tid=6121&fpage=1
发表于 2006-5-22 15:45:02 | 显示全部楼层
先顶了,虽然没那么多时间看完,(我看过辐射之狙击手)~知道是很经典的文字...
发表于 2006-5-23 15:12:29 | 显示全部楼层
写得太牛了,向变种人致敬,想起了我的变种人好队友,虽然他在扫射时经常打到我……哈哈哈哈哈
发表于 2006-5-23 20:44:01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也特别喜欢变种人·········虽然马可世用扫射武器容易误伤,不过看着一个变种人单手举着多管机枪扫射,感觉还是很棒 [s:5]
 楼主| 发表于 2006-5-23 21:41:42 | 显示全部楼层
大家的喜欢让我有种意外的惊喜,呵呵。
因为玩游戏而写了这几篇文章,各个辐射的论坛贴了一下,感觉上也一直是不冷不热的状态。对我来说,最期望的是辐射核心玩家的认可。

因为,我们是一类人吧。呵呵

谢谢阅读
发表于 2006-6-9 20:15:56 | 显示全部楼层
[s:4] 英雄味道及强,同样带着伤感
发表于 2006-8-11 18:33:54 | 显示全部楼层
没白翻这里的老帖子
向作者致敬
For The Waste Land
发表于 2006-8-11 18:54:47 | 显示全部楼层
有什么好贴就顶上来,让更多人看到 [s:1]
发表于 2006-8-11 20:13:38 | 显示全部楼层
果然没浪费我半个小时...

May the goddess be with the wasteland
发表于 2007-1-24 23:36:06 | 显示全部楼层
此人的贴,不顶就不用玩辐射了。
发表于 2009-2-13 07:05:45 | 显示全部楼层
不得不赞!
发表于 2009-3-25 20:29:11 | 显示全部楼层
很喜欢你写的文章, 我都看过了, 真的很不错,继续加油啊,期待新作
还有阿,罗伯特的收尾感觉有点仓促,主角换了新身体本以为应该有一番作为,却仅以ooxx结束。。。。 应该多写点,比如说经过几次大战,最后救出女主角,最后才亮出身份,女主角感动的投怀送抱,ooxx结束。。。恩。。。大片俗套情节,但是写好了也不错
 楼主| 发表于 2009-3-25 21:53:51 | 显示全部楼层
引用第17楼bloodyheaven于2009-03-25 20:29发表的  :
很喜欢你写的文章, 我都看过了, 真的很不错,继续加油啊,期待新作
还有阿,罗伯特的收尾感觉有点仓促,主角换了新身体本以为应该有一番作为,却仅以ooxx结束。。。。 应该多写点,比如说经过几次大战,最后救出女主角,最后才亮出身份,女主角感动的投怀送抱,ooxx结束。。。恩。。。大片俗套情节,但是写好了也不错
下次吧,下个文章写长些。
不过变种人、机器人、僵尸、兄弟会的都写过了
难道下次要写纳瓦罗的家伙?考虑一下。。。。。。。

不过罗伯特开始的时候,是打算像bloodyheaven(血色天堂?)说的那样,写些两个“人”之间的故事。结果写着写着,确发现实际上钨钢对人类的生活是一知半解式的。他不会因为背弃去恨,也不会因为长相厮守就产生喜欢。在废土上他既不想统治世界或者改造世界,也没有生存压力,废土上的生活不关他事,所以也就不会有什么冲突。最后我就让他继续体验生活吧。不过我们都知道,他还不知道要装上神经元,所以无聊是必然的。呵呵~~~~算是个隐藏的冷笑话吧。
发表于 2010-2-26 00:31:17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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