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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号避难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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抛砖引玉,自翻猎人三部曲-《双剑》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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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9-7 23:51:3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序幕
炬火在矮人洞窟无情的黑暗中摇曳,充满烟雾的空气萦绕在黛莉-珂蒂身边,刺痛着她的双眼和喉咙,正如那些眼下在这个巨大空旷的房间中的人类用无尽的抱怨与指责刺痛着她的内心一般。执政官瑞吉斯慷慨地提供了足够的居住空间给这些看起来毫不知感恩的人类,他们都是被残暴的奥伯德王与他手下的兽人军队从南方众多的殖民聚落中赶出来,千里迢迢前来秘银厅避难的难民。
黛莉提醒自己不要对这些人做过多的评判,他们全部都承受了巨大的损失,其中许多人成了他们家里唯一活下来的成员,还有三个人是一个聚落中最后的幸存者。更糟的是,无论瑞吉斯和布鲁诺怎样努力,秘银厅还是不适合人类常住。
这些想法在黛莉的脑海里激烈碰撞,她不禁回头望向自己身后的婴儿--柯尔森,谢天谢地这小东西总算是在她自己的摇篮里睡着了。小家伙的身边坐着寇蒂-库珀森,一位身材纤细、全副武装的女士--稀疏的稻草色头发下,她的双眸低垂--这全是因为她最近蒙受的巨大损失。她的双臂紧紧地环绕在胸前,整个人一遍一遍地前后摇晃,前后摇晃。
黛莉知道,寇蒂正在追忆她夭折的宝宝。
这些可怕的想法让黛莉冷静了下来,诚然,柯尔森并不是黛莉的孩子,至少不是亲生骨肉,但她收养了这个小姑娘,那是在沃夫加收养了柯尔森,并接受黛莉成为自己的旅伴兼妻子之后。黛莉高兴地,甚至是热切地随着他来到了秘银厅,那时她以为自己是个慷慨善良的女人--因着她唤醒了沃夫加的冒险精神,因着她无私地与他并肩战斗。
黛莉的微笑所流露出的苦涩远多于甜蜜,或许是因为她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个善良大方的年轻女子。
但矮人洞窟的四壁正向她逼近。
黛莉从来没想到自己会如此想念曾经在路斯坎街头度过的岁月,那种狂野放纵的生活,在不同男人的怀中半醉地度过每一个夜晚。她想念莫里克,一个绝佳的伴侣,她也想念阿伦-伽德派克,一个待她如亲生女儿般的酒馆老板,她还想念裘西-帕德斯,回忆中他那愚蠢的笑容带给了她些许安慰。
“喔,你傻了吗?”她自语道。
她摇摇头,把这些想法甩到脑后。和沃夫加以及他的朋友们在一起才是她现在的生活。战锤一族的矮人都非常不错,她告诉自己。单纯、和善、时常开些荒谬的玩笑,有时还挺古怪。尽管外表粗鲁,其实他们挺可爱的。
这不可否认。
人类与矮人习俗相互冲撞产生的紧张气氛,如同洞中污浊的空气,随着秘银厅外门的关闭上闩而越发令人窒息。
“啊,多想再次感受一下和煦暖风拂过脸颊的感觉!”洞穴另一头的一位女士举着一杯蜜酒喊出了她的祝酒词,如同她读出了黛莉的每一个想法一般。
整个洞穴里到处都在推杯换盏,绝大部分的难民都已经把自己灌醉了,黛莉意识到。他们无所适从,酗酒成了他们从孤独和奥伯德的军队带给他们的恐怖回忆中拯救自己的唯一手段。
黛莉查看了一下柯尔森,同时扫视了一下房里的那些桌子,打定主意要到这些难民中去转转。她唤起了自己在路斯坎当酒馆侍女时的经验,将自己路过的地方的谈话听得一清二楚。他们的想法与她感同身受,这在她心底唤起了小小的满足感。
“我要在银月城开一家铁匠铺!”一个男子宣称。
“切,银月城!”另一个人反对道,听起来像是一个有着浓重口音的矮人,”银月城里只有一帮会跳舞的精灵。去桑达巴吧,在打铁行家中间你才能过上好日子!”
“银月城能更好地接纳我们,”另一张桌子上的某位女士反驳道,”大家都说那里要漂亮得多。”
这些几乎与黛莉从前听过的描述秘银厅的言辞如出一辙,在许多方面,秘银厅并不能说名副其实。布鲁诺王和他的氏族给了她盛大的招待--以独一无二的矮人方式。黛莉开始明白,秘银厅与路斯坎的码头区同样充满让人感到惊奇的景象,然而那些景象迅速地融合,最终会变得千篇一律。
她换了条路线穿过洞穴,回到柯尔森身边,小家伙睡得很熟,但是有些咳嗽--所有在烟雾缭绕的通道里呆着的人类都会发出的那种咳嗽。
“我十分感激瑞吉斯执政官和布鲁诺王的慷慨”,她听到一个女人说,如同一字一句地读着她自己的思想,”但这地方压根就不适合人类居住!”那女人举起她的酒杯,”银月城或是桑达巴!”她的祝酒词赢得了许多喝彩,”或是任何可以让我们的眼睛感受到太阳与星光的 地方!”
“哪怕是爱佛伦德城!”另一个男人喊道。
在黛莉-珂蒂身边硬石地板上那光板摇篮里睡着的柯尔森又咳嗽了起来。
就在孩子身边,寇蒂-库珀森仍在摇动。
 楼主| 发表于 2013-9-8 22:44:4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部分--兽人的野心
开场白
我抬头望向山坡,如果不算上那些鸟儿的话,那里现下非常寂静。整片山坡上都是鸟,它们无休止地聒噪着,一边从尸体的眼眶中啄出了无生气的眼球。鸦群几乎不用盘旋寻找就可以轻松落到遍布尸体的地面上,它们如同被鲜花吸引的蜜蜂一般,径直扑向它们面前的大餐。它们是清理者,如同那群起的昆虫,如同那滂沱的雨水,如同那无尽的狂风。还有那时间的流逝,它永不改变,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年复一年。
当这一切结束时,剩下的就只有骨头与岩石,尖叫声归于沉寂,气味随风飘散,鲜血被冲刷得一干二净。脑满肠肥的鸟儿们带走了那些逝去的战士所有鲜明的个性。只剩下骨头与岩石,逐渐地混杂在一起。风雨的侵蚀让那些骨骼散乱地交织在一起,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被尘沙掩盖,只留下无法识别的痕迹,也许只有最敏锐的观察者才能发现它们。谁会记得那些牺牲在这里的生命呢?因着这些牺牲,彼时交战的双方又得到了什么呢?
当战争临头时,矮人脸上的表情会清楚明白地告诉你,付出这种代价是值得的,战争对于一个矮人国度来说,是一件值得认真对待的事情。对于矮人,没有什么事情比为了拯救同胞而奋战更为重要。他们的整个社会被忠诚铸就的纽带紧紧地维系在一起,血浓于水,同生共死。
理所当然的,对于这个社会中的每一个个体而言,为他人献身是一个好的死法,是一个荣耀的解脱,甚至通过这种牺牲,让自己的生命变得更有价值。
我不禁想知道,从长远看来,这一切都有什么意义呢?这些代价、价值、收获都有什么意义?奥伯德的“成就”之中,有那一项值得它的族人付出成百上千的牺牲呢?借由这些牺牲,他又能得到什么永世长存的东西呢?矮人们拼死坚守高崖阵地的行为又给布鲁诺和他的族人们带来了什么益处呢?他们就不能撤入秘银厅,撤到那些更加容易防守的通道里面吗?
当时逝百年,一切归于尘土,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想知道是什么燃起了将“光荣的战争”这种幻境烙入芸芸众生心中的烈焰,至高的主宰啊。我看到了山坡上的屠杀,我看到了必然的空寂,痛苦的嘶喊在我的想象中回荡,我的脑海中萦绕着濒死的战士呼唤挚爱的声音。我看到那座带着我至亲的朋友一起倾覆的高塔。诚然,这些有形的遗迹,这些乱石与骨骸,根本不值得谁为之而战,但就在这里,我想,存在着一些无形的东西,一些更高层次的东西?或是也许--如同我所恐惧的一般--仅仅是一些虚无的幻像,驱赶着我们一次又一次地奔赴战场?
沿着这条思路想下去,我们是否都是这样,随着战争带来的惨痛记忆逐渐褪色,又一次急切地想成为某些辉煌事迹的一部分,于是我们抛开安宁,抛开冷静,抛开平凡,甚至抛开和平本身?我们是否不约而同地将和平等同于无聊与自满?也许我们内心的某处都存在着对战争的渴望,那种只有在惨痛的回忆与损失面前才会稍作消减的渴望。当血淋淋的回忆与教训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散时,这种渴望又如野火般腾跃而起。我审视自己的内心时,也看到了这种渴望--并非对于战争,而是对于冒险,我的本性与自满、闲适格格不入,只有当风吹过我的面颊,当我的双脚在地面上留下印记,当我的道路上充满了冒险时,我才能真正地感到快乐。
我切实地踩下了这些足迹,如同一位将军带领着自己的军队,就像奥伯德所做的那样。所谓“大义”的代价被那些散落在乱石间的骸骨赤裸裸地展现在我们面前。我们不顾一切地响应军队的召唤,冲进集结的队伍,冲向荣耀本身,但那些深陷于对“崇高”的追求而无法自拔的人们真的可以不朽吗?
谁会记得那些死在这里的人们,这种牺牲又让双方得到了什么?
当我们失去挚爱时,我们会坚定地发誓,永不相忘,用我们生命里剩下的每一天去铭记逝者。但我们这些活着的人,总是在与“当前”对抗,“当前”总是占据了我们所有的精力,所以当时光流逝,我们不再每天都记起那些先我们而去的人们,有时甚至一整个十日都不会去想到他们。这时愧疚便会席卷而来,如果我已记不起扎克纳梵--我的父亲,我的导师,他为了我宁愿牺牲自己--又会有谁能记得他呢?如果再也没有人能记起他们,也许他就真的永远离开了我们。年复一年,愧疚逐渐淡漠,因为我们逐渐遗忘了更多细节,我们自利的本性也总是让我们更多地考虑自己。也许总是会有一些愧疚,因为说到底,我们是以自我为中心的生物,个性是无法抹杀的,最终,我们都会用自己的眼睛,去审视这个世界。
我曾听过为人父母的人们在孩子出生后述说对于他们自身道德的恐惧,这种恐惧总是伴随着孩子的双亲,一直贯穿于那孩子的头十六年的生命中。并非恐惧孩子夭折--虽然父母们也会有这方面的担心--而是为他们自己恐惧,哪位父亲能够接受死在自己的孩子成长到足以铭记自己之前呢?
为了谁,最好能够将那些骸骨上的脸再装回去?为了谁,最好去记住那些即将被乌鸦吞食的眼球中的神采?
我希望风能够将那些盘旋的乌鸦吹走,这样那些脸就会长存,时时提醒我们战争的痛苦。当号角吹响荣耀的号召,在集结的军队再次踏过石间的骨骸之前,让这些已死的脸庞提醒我们战争的代价为何。
我清醒地看到我面前鲜血染红的山石。
鸦群刺耳的聒噪如同尖利的警告,回响在我耳旁。
                                       --------崔斯特-杜垩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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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9-10 16:15:46 | 显示全部楼层
1.为了对吾子之爱
"我们必须加快速度!"那人类评论道,仅仅一个早上他就已经把这话重复了上百遍。在他周围,数十名矮人排成的队列正向前移动着。盖伦-福斯看起来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在人类中间都算得上是高个头的他,与眼下和他一同呆在充满火把浓烟的隧道里的矮人们比起来,高出一个头都不止。
“我们的斥候正在前方拼命工作!”达格纳将军--一位战斗经验极为丰富的老战士--回答道。
这位老矮人舒展着他依旧宽广的肩背,肮脏的黄胡子塞在他的厚皮革腰带里。正用他锐利的双眼打量着盖伦,这是那种在很长的时间里都能有效地让战锤族的矮人防御性地逃离他的视线的目光。很久以来,达格纳一直都是是一位极受尊重的指挥官,比布鲁诺登上王位的时间还要来的久远,甚至早于烁影--一头影龙--和她手下的灰矮人氏族对秘银厅的征服。达格纳是作为一名战地指挥官,一步步地踏上目前的位置的,没有人能够质疑其带领矮人在赢得艰苦斗争的过程中所展现出的英勇气概。许多矮人曾期待达格纳能够领导守护者之谷上的断崖的防御作战,那时达格纳的声望甚至超过了值得尊重的班纳克-强砧,当这一提议未被通过,他又被认为会被任命为秘银厅摄政王,在布鲁诺王生命垂危之时执掌大权。
事实上,这两个地位对于达格纳来说都唾手可得,但达格纳拒绝了它们。
“你不会是想建议我下令让我的斥候们冒着可能把自己送到巨魔或是什么玩意的口中的危险直线前进吧,嗯?”达格纳问道。
盖伦-福斯稍稍侧了侧身子,但他的眼睛毫不退缩地直盯着达格纳,“我会要求你尽快让队伍向前赶,”他回答道,“我的镇子的情况已万分紧急,甚至可能已经惨遭蹂躏。就在南方,在这些可恶的隧道之外,成百上千的人可能正在遭受可怕的苦难。我希望这能够成为刺激那些声称是我们邻居的矮人们加快脚步的理由!”
“我从未说过你是我的邻居”,达格纳迅速回答道,“我只是在执行我的摄政王和国王交给我的任务。”
“你就那么对我的镇子的陷落毫不关心吗?”
盖伦坦率的质问让附近的矮人不禁倒抽一口凉气--为了达格纳,这位骄傲的矮人几个十日前刚刚失去了他的独子。达格纳狠狠地盯着盖伦,一边提醒自己的地位与职责,一边努力咽下腾起的怒气。
“我们的速度已经没法再快了,当然,如果你想加快速度,我会相当乐意通知我们的斥候,让他们不要挡你的路。说不定我们还会在前面的通道里见到你那被巨魔啃得血肉模糊的尸体,这样你那宝贝奈斯姆城--如果还能有什么剩下的话--会被我们在你不在场的情况下解放。”达格纳顿了一下,直盯着盖伦,无声地向他保证这绝不是虚张声势,“话说回来,也许不必那样。”
盖伦的怒意似乎被达格纳的话语驱散了一些,他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大步向通道走去,故意重重地跺着地面。
达格纳瞬间出现在他的身边,猛地拽住他的胳膊。
“想发脾气可以,但得给我安静点!”
盖伦用力挣脱达格纳凶狠的掌控,同时气势汹汹地回应达格纳的瞪视。
几个经过的矮人偷偷看着这一幕,想知道达格纳会不会把这个傻瓜揍得像一条鼻涕虫一样捂着自己被打烂的鼻子在地上扭动。直到最近之前,盖伦都还不是这个样子,五十名矮人多日以前随他一起离开秘银厅,按照执政王瑞吉斯的命令去尽力拯救在奈斯姆遭受围攻的人们。他们的旅程一开始风平浪静,直到一群巨魔在通道中对他们发动了袭击。那场战斗迫使他们向南走了很长一段路,一直进入地表,到达大沼泽--巨魔荒原的边缘。根据盖伦的计算,他们已经向东走得太远,于是他们开始向西进发,并发现了更多的隧道。不顾盖伦的抗议,达格纳决定通过这些向西延伸的地下隧道完成他们的西进。隧道里面泥土覆盖了石头,不时有树根拂过他们的头顶,令人毛骨悚然的生物在他们周围的泥土中蜿蜒而行。这里的通道与他们从秘银厅向南而行时所走的隧道截然不同。这也让盖伦的处境更加悲惨,隧道十分低矮,同时并不宽阔,对于被巨魔跟在屁股后面的矮人们来说这是个好现象,那些丑陋的大个子巨魔无法进入这隧道,但这也让盖伦在一半的时间里不得不屈膝而行。
“你把那位老人家逼得太紧了”,芬德-石锤--一名年轻的矮人--如此评论道,当时他们正在进行短暂的休息和进食,他和盖伦在主队的一侧的一个稍稍宽敞一点的洞穴里,可以让盖伦放松一下他那疲惫不堪的腿和他的坏心情。
“我的任务是--”
“我们都知道,我们都感同身受,我们每个人都如此。”芬德向他保证,“我们像关心秘银厅一样关心奈斯姆,这你无须怀疑。”
年轻矮人的这番保证并没有打动盖伦,他不屑地在矮人脸前晃着他的手指,距离之近,让芬德必须迅速后退才堪堪避免一口把这根指头咬下来。
“你根本不懂我的感受!”盖伦朝他喊道,“你知道此刻我的儿子可能正蜷缩在酷寒之中,被残杀,甚至陷于巨魔的包围之中吗?你知道我的邻居们怎么样了吗?你--”
“达格纳将军刚刚失去了他的儿子,”芬德打断了他的话,让盖伦有所退缩。
“他叫达格纳比特,”芬德继续说下去,“一个强大的战士和忠诚的伙伴,和他的血亲们很像。他进到沙罗思的兽人巢穴,为了保卫他的国王与血亲而死战到底。他是达格纳的独子,和他的父亲一样大有前途。矮人诗人将会永远传诵达格纳比特的名字,但我想单单这样根本无法冷却老达格纳血液中沸腾的狂怒,也无法修复他心中的伤痕。而你在这里,你这短命的家伙,高声抱怨的傻瓜,不停地要求这要求那,好像你的需求比我们所有矮人所知的都重要一样。我试图提振你的心情,为你减轻恐惧,但你就像一头犟驴一样,如果你不学着闭上你的鸟嘴,在你见到你的家乡之前就会被人踩进土里。”
明显被惊呆了的盖伦-福斯嗫喏着坐在那里。
“你是在威胁我吗?我可是一名奈斯姆骑兵!”好一会,他才回过劲来反驳了一句。
“我是在告诉你,至于是作为朋友还是敌人,全看你怎么想。但是光靠每转一个弯就和达格纳吵一架对你或你的人没有任何帮助。”
“隧道..”这个倔强的男人回击道,“我们应该到外面的旷野中,在那里我们可能会听到我的族人的呼唤,或是看到他们的营火光芒。”
“还可能让我们被一整群巨魔包围,你喜欢那种气味吗?”
盖伦-福斯喷了下鼻息,举起他的手表示轻蔑。芬德接受了他的暗示,准备起身离开。
他故意停了一会,向后看着那个男人,并继续说道:“你一直表现得像是呆在敌人之中,如果奈斯姆的人都像你这样--蠢得在别人伸出援手时还不知道是在帮自己--那么说不好巨魔还算是帮这个世界做了一件好事。”
盖伦-福斯颤抖着,芬德一度怀疑他想要跳过来掐死自己。
“我来向你求援,向秘银厅,带着友谊而来!”他大喊,声音大得足以吸引隧道主厅内围绕在达格纳身边的矮人们的注意力。
“你自己跑到秘银厅,带来了你的需求,非但不能提供任何帮助,反而喋喋不休地抱怨,还要求我们提供超出我们能力的帮助。”芬德更正道,“尽管如此,摄政王瑞吉斯和整个氏族还是把这当做出于友谊的责任接受了下来--不是负担,而是责任,你这笨蛋!我们之所以在这里,不是因为我们欠奈斯姆什么,更不是因为我们想从奈斯姆那里得到什么。即使是你也应该有足够的智力了解到我们都期望同一件事情,那就是救出你的儿子,还有镇子上其他的人,把他们完好地救出来!”
这番坦率的话语让盖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在他能够决定是用怒吼还是拳头还击之前,芬德就已轻蔑地转身离开,“呸!”边用自己长满老茧的手模仿着盖伦先前那轻蔑的动作。
“你们最好想办法小声点,嗯?”达格纳将军的声音从别的方向传来,他正瞪着芬德和盖伦。
“独处一会”芬德对盖伦说道,向他挥挥手,“想想我说的那些,或是把它们忘掉,随你便。”
盖伦-福斯慢慢地从矮人身边退开,向聚集在宽广洞穴中央的人群走去,他走路时斜着身子,仿佛想要保护自己的背部不受那些刺痛了他内心的言辞伤害一般。
芬德心情很好,如果不是因为其他什么事情,那就一定是因为盖伦和奈斯姆城的缘故。
                                     ****
托斯安灵活优雅地沿着低层隧道安静地移动着,他的齿间衔着一枚飞镖,手中则握着一柄锯刃匕首。这位黑暗精灵战士很高兴矮人们重新回到地底开展行动。在地表行动总是让他有一种脆弱、暴露的感觉。一点噪音引起了他的警觉,他立即停下脚步,并靠近一侧的岩壁,他灵活的身形与附近坑洼的地形完美地融合在一起。他拉起他的皮瓦维兹--一种可以让他躲过大多数警觉的目光的黑暗精灵魔斗篷--紧紧地将自己围在其中,将自己的脸伪装得如同一块岩石,只隐约露出一只眼睛来观察四周。
过了一会,托斯安放松了下来,因为他听到矮人们又恢复了往常的状态,在别处吃喝谈笑着。自从他们以为已经将巨魔远远地甩在了身后之后,就认为在这条隧道里,他们的背后已经安全了。说到底,会有什么样的巨魔能在上次级遭遇战之后的数天中一直追踪他们的脚步呢?
不是巨魔,托斯安知道,他对这种想法报以浅笑。因为矮人们不知道,有一小队黑暗精灵与那些残忍嗜血的巨魔一同行动。跟踪矮人,并引导那名叫普罗菲特的双头巨魔和它那些臭死人的手下来到这段隧道,对于托斯安而言,不是什么难事。
黑暗精灵瞥了一眼另一条路,他的同伙--女祭司柯尔丽可正等在那里。她蹲伏在一块靠墙的巨石顶端,裹在自己的皮瓦维兹里面。连托斯安都没能发现她的所在,直到她随着他的移动转动身体,并向她举起了一条胳膊。
“把哨兵放倒,”她闪动的手指向他比出黑暗精灵复杂的手语,“最好抓一个俘虏。”
托斯安深吸一口气,本能地摸向他衔在齿间的飞镖,镖尖淬有卓尔剧毒--一种无可抵抗的强效麻醉剂。在过去的几年中,托斯安无数次地从柯尔丽可和他另外两位卓尔同僚那里听到这个指令。这全是由于他高超的捕获并审讯生物的技巧,尤其是从大数量的目标中捕获俘虏的技巧。
托斯安顿了一下,用他空着的手向柯尔丽可传达信息:“我们需要自找麻烦吗?这些家伙很警觉,而且数量众多。”
柯尔丽可立即以手语回应:“只有审过俘虏,我们才能知道这支队伍到底是不是秘银厅军队前出的斥候。”
托斯安将他的手放回飞镖上,他不敢在这种事情上质疑柯尔丽可,他们是卓尔,在卓尔的社会中,女性的地位高于男性,而像柯尔丽可这样的蛛后祭司,其地位更是位于社会的顶端。
斥候边调整身体的角度边滑向地面,接着半走半爬地接近他的目标。当他听到有个矮人拔高了他的声调,与队伍中的某个人类进行争吵时,稍作了下停顿。然后摸进了一个绝佳的隐蔽处,静候时机到来。
很快,几个在远处的矮人嚷着让这两个争吵者安静下来,离托斯安较近的矮人咕哝抱怨着挥手将那人类赶开。
托斯安只向后瞥了一眼便竖起耳朵,同时停住不动,直到他敏锐的听觉分辨除了普罗菲特和他的手下冲锋时的隆隆声响。
托斯安依靠侧滑占据有利位置,左臂先动,将毒镖射入矮人的肩膀,同时右臂横掠,让那把锯刃匕首在矮人的喉咙上切出一条精细的伤口,这一刀本可将矮人杀死,但托斯安精密地控制着刀刃的角度,避过了主动脉。他最近在靠近Surbrin的一座塔上,对一名矮人用过同样的手法。尽管他造成的伤害可以让猎物形同死亡,但不会持续很长时间,直到柯尔丽可介入,用蜘蛛神后的力量救回这个可悲生物的生命。
尽管如此,那俘虏在柯尔丽可的审讯下,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名矮人迅速转身,试图出声警告别人,但是卓尔已经破坏了他的声带,矮人拼命反抗,连打带抓,但毒液已然侵入他的身体,鲜血从致命的伤口中流出,矮人瘫倒在地面上,而卓尔则开始后撤。
“呸,你仍旧是个大嘴巴!”矮人的主阵型中传出一声低低的呼叫,“保持警惕,行吗,芬德?”
托斯安继续撤退。
“芬德?”呼叫声显得愈发迫切。
托斯安平贴在墙的转角处,尽量减小自己的可视面积,并用自己的魔斗篷覆盖全身。
“芬德!”卓尔面前的矮人哭喊道,这让托斯安对自己的聪明才智颇为得意,他知道这个愚蠢的矮人一定会认为他的同伴已经死去了。
营地骚动了起来,矮人们纷纷跳起来,抓起自己的武器,这让托斯安意识到,柯尔丽可的这套捕俘的小把戏很可能让普罗菲特和它的巨魔手下们付出惨重的代价。卓尔的这次突袭的代价就是让巨魔的攻击失去了突然性。
当然,对卓尔来说,这一切只能让这次袭击更加甜美。
                                   ****
一些矮人呼喊着芬德的名字,但最高亢的喊声来自于邦纳巴斯-铁盔--离倒下的芬德最近的那位矮人。
“巨魔!”他高喊,与他的喊声同时一同传到矮人营地的,还有那些卑劣野兽散发的浓烈臭味。
“退到火边!”达格纳将军大喊。
邦纳巴斯犹豫了一下,因为他离倒下的芬德只有一步之遥,然后他大步上前,抓住芬德的领子向后拖去,芬德的身体笨重地翻了过来,现出的景象让邦纳巴斯倒抽一口凉气,芬德脖子上那可怕的伤口正汩汩地流出鲜血,而他整个人软绵绵地倒在地上,毫无生气。
芬德死了,邦纳巴斯认定,不然就是快死了。
巨魔冲锋的声音传来,邦纳巴斯抬头一看,认为自己即将和芬德一同升入莫拉丁的殿堂。
他后撤一步,抓起自己的斧头,并挥出猛烈的一击,在离自己最近的那只低伏着的巨魔手臂上砍出一条深深的伤痕,让它跌跌撞撞地向后退去,最终摔倒在一旁。但就在它即将接触到地面时,突然又腾空飞了起来,接着滚过一群冲锋的巨魔,直冲邦纳巴斯而来。
矮人又挥出一斧,然后转身逃跑,但一只锋利的巨魔手爪勾住了他的肩膀,邦纳巴斯很快见识到了那头畜生的惊人的力量,他在一瞬间向后飞起,旋转反弹的力道让他的腿如同两截树干一般难以控制,他绊倒在地,蜷曲地躺在地上,狂怒的矮人不停地四处乱挥他的斧头,砍中了无数次,但是巨魔团团包围了他,可怜的邦纳巴斯无路可逃。
一只巨魔抓到了他,矮人设法全力猛击那条手臂,连肘一起给它卸了下来,那只巨魔惨呼着向后倒去。但是当矮人试图滚到一侧并站起来时,一只邦纳巴斯所见过的最为巨大的巨魔跨过了他,一只可怕的双头巨魔直瞪着他,两张脸上都挂着宽阔的笑容,它俯身抓向矮人,而邦纳巴斯则开始拼命挥舞自己的斧头。
当他的斧头划过空气时,矮人知道上当了,在他能够将斧头收回身边之前,一只巨大的脚出现在他的上空,猛地踩下,将矮人的血肉跺进石头地面。
邦纳巴斯试图挣扎,但他无法动弹分毫,在这种重压下,他连呼吸都做不到。
                                            ****
当巨魔群冲过两名倒下的矮人时,达格纳将军只能无助地咆哮着,同时暗暗诅咒自己居然会让部队在如此被动的局面下仓促应战。疑问与诅咒在他脑中翻滚。那些臭烘烘的蠢蛋巨魔怎么可能追踪着他们回到隧道里呢?这些畜生是如何通过那些复杂的通路找到他们扎营的地点呢?
这位经验丰富的指挥官迅速将这些纷杂的想法抛到脑后,开始果断地下达命令,并保证这些命令可以传达到阵型的每一列。
他本想将部队撤到更低矮的通道内,让这些巨魔把腰弯得更低一些,
但是矮人的直觉告诉他要握紧火把,坚守原地。他命令他的部下结成防御阵型,守住营火的远端。达格纳亲自指挥反击及追击部队,并确定以五名并肩而战,顽强对抗巨魔冲击的矮人为整场战斗的最前沿。
“顶住!”他不停地高喊着,手中的战锤一次又一次地出击。“碾碎他们!”他告诉身边的矮人斧手“别把他们砍断了,那会增加他们的优势!”
那位矮人领会了将军死守火焰远端的意图,他把手中的斧刃转到后面,开始用平钝的斧背攻击最靠近的巨魔,打得它毫无还手之力。
所有五名矮人有样学样,盖伦-福斯也加入了战斗,用他精良的长剑猛烈地劈砍。他们知道这样无法坚持太长时间,越来越多的巨魔涌了过来,单靠他们的重量就足以迫使矮人不断退却。
逐渐逼近的绝望让达格纳发出了怒吼,他猛地将战锤砸向面前的巨魔,巨大的力道堪堪将巨魔的手臂扯成了两段。
那只巨魔仿佛没有感觉一般地直冲上前,达格纳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他刚才的挥击幅度太大,已经无法迅速组织起有效的防御了。
但那只巨魔却突然后退,达格纳反射性地低了下头,同时吃惊地喊了出来,第一支火把--感谢盖伦-福斯--加入了战斗,盖伦迅速上前,越过正在躲闪的达格纳,将火把狠狠地刺向那只巨魔,让它疯狂地挥动着四肢向后躲去。
无论是在传说还是现实中,巨魔都是当之无愧的强大敌手。如果你将一只巨魔砍成一百块,那么每一块都会长成一只新巨魔。但它们也有弱点,世人皆知的弱点:火。因为火焰可以阻止巨魔再生。
所以巨魔讨厌火焰。
更多的火把被迅速点燃,并传递到达格纳和其他四位矮人手中,巨魔群见状有所退却--仅仅一小步而已。
"前进!为了芬德和邦纳巴斯!"达格纳喊道,所有矮人同声应和。
但是一声尖叫从阵线另一边传来“隧道里有巨魔!”另一声警告则直接在达格纳背后响起。
所有隧道都被堵住了,达格纳知道,他和他的人无路可逃。
“这里离地表有多深?”达格纳喊道。
“天顶上有根须钻进来,”一个矮人回答道,“不会很深。”
“那我们就穿过天顶!”老矮人下令。
环形阵线内部的矮人们迅速行动起来,每三个矮人人中,两个人把第三个托举到天顶的高度,而第三人则狠命地用镐挖掘天顶。
“汗流浃背!”达格纳喊道,他知道这是他唯一可以将他的信念传递给他那些可靠的同胞的方法。
“奋斗不止!”不止一个矮人接口道。
“盖伦-福斯,你去加固天顶的洞口“达格纳向那个人类喊道。
“你要干什么?”那人问道,“坚持住,好矮人,我们无处可去了!”
达格纳把火把刺向面对着他的巨魔,迫使那家伙向后跳开。矮人趁机迅速转身,把盖伦推进阵线内。
“快去,你这笨蛋,你还得把我们都救出去!”
一脸困惑的盖伦不情愿地离开战斗,就在那时,一束日光从洞顶射入,照在营火旁边,两名矮人合力将他举起,盖伦手脚并用地爬上了地表。
“安全!”他回报道。
盖伦迅速理解了矮人的计划,他冲回洞中,开始一个个地把矮人顶到地面上,由于矮人的重量,他每顶一个都要停顿一下,那些上到地表的矮人则向洞里递下更多的木柴用于燃火。
达格纳满意地点着头,同时加倍激励着防守的矮人们,这五位勇士狂暴无畏地战斗着。他们保持步调一致,这让巨魔无法突破防线,但是矮人也没有取得任何进展。并且达格纳知道,他的两名同伴:邦纳巴斯和芬德,已经牺牲了。
顽强的老矮人将这残酷的想法从自己的脑海中抹去,不让它将自己带入悲伤的境地。他把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他的怒火和眼前迫切的需求上,开始向前推进,挥舞着战锤与火把。他感觉到背后的热量正在增长,那是他的小伙子们正在将营火烧旺。如果他们要离开隧道进入地表,那么就需要这些火来替他们断后。
“注意,要投火木了!”有人对达格纳呼喊道。
五位矮人战士整齐划一地向前猛进,猛烈攻击巨魔的阵线。迫使巨魔后退了一步,随后矮人们又一起后跳,稳稳地落地。
一大堆木头带着火焰从矮人的头上飞过,翻滚着落入巨魔群中,被波及的巨魔顿时陷入了狂暴,发疯似地向外逃散。
战术的成功让达格纳安心了不少,尽管如此,在这片混乱的另一端,他的两位血亲倒在了那里,已经死去了。达格纳与其他四位勇士向后撤退,退到了仍在忙个不停地将矮人送上地面的盖伦身边。
随着矮人不停地向里添柴,隧道里的烟越来越浓,易燃的灌木猛烈地燃烧着,将胆敢靠近的巨魔赶得远远的。大块的圆木在隧道里堆成一垛,上面爬满了火焰,矮人们筑起了一道火焰之墙,封住了每一条路径。
随着矮人在盖伦的大力协助下不断地爬上地表,隧道里矮人的阵线越来越薄弱,当隧道里的矮人已经屈指可数时,撤退就显得更慌乱了。
达格纳身边的矮人吼着让达格纳先走,但是顽固的达格纳就像挥走这种建议一般地挥走了身边的矮人--把他送到了盖伦的手中,从那里安全地上到地面。随着身边的矮人越来越少,达格纳的阵线飞快地减弱了。
上面传下来一大块燃烧的木头,盖伦将它传给达格纳,老矮人将自己的战锤递给盖伦,以便可以更好地抱住这根木头。矮人将这块木头水平向前递出,让它刚好落进巨魔群中,火焰烧伤了他的手掌,但是却点燃了一大片巨魔,那些可悲的生物互相推挤踩踏着,拼命试着离这个疯狂的矮人远一点。达格纳鼓起力气,把燃烧的圆木扔向巨魔群,然后转身跑向盖伦。盖伦紧紧地抓住他,把他从洞口递了出去。
达格纳刚刚离开洞口,巨魔群就涌了上来,盖伦本能地转身去抵挡冲上来的巨魔,这时,数只布满老茧的手紧紧抓住盖伦的前臂,随着一声口号:“拉!”,盖伦一半的身子已经探出了地表。
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万事大吉了。
直到他感到了那些紧抓着他的腿的爪子。
“使劲拉,你们这些笨蛋!”达格纳将军喊道,他冲过来抓住盖伦的领子,双脚踏稳了地面,使劲地拉着。
盖伦疼得喊了出来,他被困在洞口,就像拔河比赛里的绳子一样,一会被拉出来一点,一会又被拉回去一点。
“给我个火把!”达格纳喊道道,当他看到一名矮人拿来了一块烧着的木头时,他放开了盖伦,差点让那个人类被整个拽回洞里。
“抓住我的脚!”达格纳下令,同时准备把身子探进洞里。
数个矮人牢牢抓住了他的脚踝,将军把头探进洞里--火把在前,这让盖伦发出了一声尖叫--达格纳的火把不小心烧到了他的后背。
当火焰烧着盖伦的腿时,他喊得更大声了,突然间,他自由了,矮人们把他和达格纳都拉了出来。一只巨魔探出身子,抓向门户大开的矮人,达格纳死守不退,挥舞着火把,把那只野兽困在原地,直到其他矮人把更多的木柴倾倒进洞里。
沉重的圆木被运来填住了洞口,达格纳和矮人们退开来,避开涌出的浓烟。
一声呼喊让他们再次移动了起来,被火焰封锁的洞口无法阻止巨魔,地面上伸出的爪子表明它们正在拼命地想挖出一条通往地面的通路。
“集合出发!”达格纳喊道,矮人们迅速地整理好行装,飞快地穿过空旷的原野。
许多人都挂了彩,其中两个还被放上了担架,但他们只损失了两个人:芬德和邦纳巴斯。尽管如此,没有一个矮人会把这次遭遇称作一场胜利。
发表于 2014-3-10 10:00:43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把猎人三部曲发到论坛里了,请楼主小品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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